3月8日是星期天,晚,我請一朋友吃羊肉火鍋。餐畢,朋友反請我去控江地區一家指壓房做泰式按摩。指壓房外面裝潢一般般,裡面倒是乾淨。兩張靠牆沙發坐著四五個年輕但不美艷出眾的女子,兩位歲數不一的小姐微笑站起來,我選擇年齡大的一位為我服務。
3月8日是星期天,晚,我請一朋友吃羊肉火鍋。餐畢,朋友反請我去控江地區一家指壓房做泰式按摩。指壓房外面裝潢一般般,裡面倒是乾淨。兩張靠牆沙發坐著四五個年輕但不美艷出眾的女子,兩位歲數不一的小姐微笑站起來,我選擇年齡大的一位為我服務。
指壓床放在裡面,一字開排著6張,就一個客人在接受指壓服務。給我做指壓的大小姐看上去有三十來歲,指壓功夫還算倒位,但就是話語不多。我問一句,她答一句,不多答。而給我朋友做指壓的那位小姐,功夫怎麼不知道,但話語特別多,一邊幹活一邊與我朋友說笑不斷。
規定45分鐘的指壓時間很快過去了,朋友在享受中提出加鐘,我同意奉陪。大小姐想再接再厲,在我身上開展第二輪“陣地戰”。我讓她息手,坐在邊上陪我說說話。也許有剛才45分鐘打底,這回大小姐話語算是多起來。
我忽然想到今天是婦女節,不由問道:“婦女節不休息,老闆會給你們雙倍報酬嗎?”大小姐笑了,也許笑我問出這麼傻的問題。她說:“我們都是做1 1的活,即:老闆拿10元台費,我們拿10元小費。婦女節算什麼?婦女節老闆若放棄台費,讓我們拿雙10,不要虧死他了。”
指壓小姐我又問:“在這里幹活一定沒勁吧?!”話語一出口,覺得自己提了一個很傻問題。果然,大小姐回答說:“什麼叫有勁?什麼叫沒勁?對我們做這一行當的人來說,能吃飽飯就有勁,吃不飽飯就沒勁。”
這回輪到我笑了,我解釋道:“別誤解!我的意思是問,在這里幹活開心不開心?舒服不舒服?”此話意思明確,她應該理解。
指壓小姐沒想到大小姐還是與我較真,反問道:“什麼叫'開心'?什麼又叫'不開心'?'舒服'的理解是什麼?'不舒服'的內涵又是什麼?或許你以為,一個男人有房有車,日子就過得開心了。窮人沒房沒車,日子就一定過得不開心。我不這樣認為,我覺得只要身體好,吃得下,睡得著,收入有保障,工作壓力不重,身邊有個深愛自己的人,就是最大的幸福。那些身體狀況不是十分好、喜歡靠藥補的人;或者說那些整天生活在神經緊張兮兮工作環境裡的人;或者說那些時時被世俗觀念牽著鼻子走、沒有自己主見的人,他們的生活才叫真正的'不開心'和'不舒服'。”
指壓小姐我再次一笑,不予肯定也不予否定。而大小姐一點也不讓步,繼續用抨擊的目光對我說道:“剛才看見你們倆將車停在我們店門口。有車,只能證明你們賺錢了,或者說證明你們事業成功了。但沒車的人;或者說賺錢少的人,就一定是事業不成功的人嗎?想過沒有,為何一定要以賺錢多少來證明這個人事業成功與否?為何一定要給自己支起一個沉重的榮譽十字架——做一個成功之人?這是什麼年代老皇曆?我們的電台報紙常報導說,某某人很幸福,小孩讀上名牌大學,女兒嫁上如意好老公,自己又在單位裡拿到得來不易的獎狀,這個某某人在大眾眼裡就是活脫脫一個成功之人。請問:強自己所難,違自己所願,棄自己所愛,這樣的生活方式究竟包含了多少開心、舒服、成功成分?”
我打斷大小姐的話,問道:“那麼你眼裡的開心、舒服、成功是什麼版式呢?”
指壓小姐大小姐倒是心裡早有準備,毫無疑義地回答說:“我認為:做自己想做的事;幹自己想幹的活;過自己想過的生活,就是一個開心、舒服、成功之人。道理很簡單,只有快樂地掌握自己,擺渡自己,自信自己,讓內心始終充滿快樂與富足,日子才會過得有勁,生活才會像陽光下開放的花兒;象叢林中歡愉的飛鳥。至於那些對自己不夠自信的人,才會想到不斷向別人討教;不斷通過打壓自己欲求來適應與迎合世人狹隘目光。一句話:不做自己,則是這個人身陷不開心、不舒服、失敗的開始;也是他(她)這一生最悲愴和無奈的記錄。”
指壓小姐大小姐這番話有道理嗎?我們是否需要反思一個問題:當一個人人渴求開心、舒服、成功的時代到來之時,人們原先固有的思維是否還會被傳統的媒體輿論導向所左右?即:是否是只有通過無私奉獻,犧牲自我利益,才能獲得美夢燦爛降臨?我們是否如這位大小姐所說,讓所謂的'開心'、'舒服'、'成功'蒙住了我們生命光輝的真諦和智慧光芒的凝聚?當很多人在追求這一夢想時顯得力不從心、身心交瘁時,是否證明了現代人疲憊與無助之心在默默流淌?